日月談

 前陣子才覺得本來吵吵鬧鬧的上頭沉靜了一些，這幾天可能壓力又來了，又暴走了，隨便找個小理由就來罵人。我搖搖頭，這種人沒大將之風。

這件事早就知道了，只是想說，嗯？會不會是終於開始學怎麼沉着應變呢？結果其實是沒有。反正目前的狀況，我就笑一笑，聽完就算。結果又不會變，薪水又不會漲，我又何必動氣。現在優先要處理經濟狀況，而且是很緊急的狀況了，已經半年都是這樣了，可能沒辦法再撐下去了。

況且老闆要不要繼續用我，我也是未知之數。這家公司會不會倒，也是未知之數。人在熱鍋中，苗頭總是能看懂的。我以前還會想，自己不為公司多出力，倒了自己也有責任。現在呢，我管你的。

再加上，人在江湖久了也明白，大家只是努力在維繫自己的圈子。甚麼正義呀，正確呀都不重要，重要是這個圈子的人我能不能討好，討好了，假裝自己是一份子，騙點錢出點糧就好。我目前也是這樣，希望快點擺脫這種狀態。

肥灰也是這麼個看法，叫我自己睇路，老細無承擔。這句話說到我心坎裡。台資老闆很喜歡把責任都推給下面，自己強大無比永不出錯。那當然，他現在還能夠藉由這門生意活下來，算很厲害了，創業的失敗率高到無倫，存活率只有5%。想想看也挺厲害，全球95%的人就給5%的人在打工。

想到這裡，所謂的平庸之惡，即使講了這麼多年還在持續，不就因為這個嗎？即使為惡，我可以繼續擁有現在的生活，甚至超出自己應有的報酬。何惡而不可為？本來我是想先呆一年儲經驗，不過，經濟狀況沒辧法改善，再堅持下去債務只會愈績愈多，想想看有機會的話趕快畢業。




幾年前聽多多大夫講，一個老闆如果好人，盤生意都好難做下去。這句話我到今時今日都沒辦法接受，雖然覺得可能是對的，在現實環境和狀況。畢竟，好人、仁慈甚麼的，都只是統治者控制人民的手段。就像儒家和法家，一剛一柔使人民貼伏順從。以前會覺得有好好壞，現在也只覺得都只是一時的假象。

會起心動念啦，會有情緒。但那些東西都很難說是「真的」。如果把別人罵你的話當真，那麼稱讚的話也會當真。非常有智慧。我也在學這種修為模式。當你覺得一切都很真，每一句話都會切到心坎，就會很受傷。要說這世界全是假嗎？不全假，某種像是境由心做的感覺。

要是無法把想法和感情切割，好像都很難有進展。就有種，還是會墮入輪迴的感覺。前陣子讀過一篇文章指美國科學家認為思識先於物質，或說思想先於物質。意思是在這個地球有着物理的東西出現之前，宇宙間已經有思想或意識，用能量來形容會不會適合？

有點像青之拔魔師講的，在虛無界有着不同的「惡魔」，其中有些比較強大的，某天突然萌生起，要一個肉體，想要有存在和活着的感覺。這些惡魔感覺是一種火種，或是意識，然而他們能量太強大，托附於人類身體上，人類會承受不了，肉體繃壞。

當初看到這個設定，覺得實在太有才了。為了在這個物質世界，碰觸到物質，所以要投身到這個漩渦與輪迴中。看完那篇文章後，突然想到這個。物質世界的誘惑真的那麼強大嗎？我不曉得，目前我是挺厭倦的，無論食飯走路，我都覺得很重複，沒有樂趣可言。

相較於活着，我對死亡的興趣更大。可能我覺得活着每天都是痛苦不堪的事情吧。為了中和這份痛苦不得不藉由故事與虛擬的東西來令自己超脫，渴望從痛苦的日常到逃離。結果，我喜歡的東西都只是麻醉藥。

 

最近難得去行了一趟書局，去面試。其實我不想回到前線工作，這樣子太累了。但面試還是去一去，了解一下，畢竟錢還是要搵，搵唔到就PK。去到書店打個白鴿轉之後，忽然覺得以前對自己很重要的事，現在已經沒那麼重要。以前覺得做書很重要，人人同你呻辛苦，呻搵唔到錢。我會盡力去做，提好多建議。如果對方唔想做又繼續呻，我會嬲，會mun。

咁當然有一半係我想以此維生，掌權和有資源的人如果不積極去改變，到我稍有資歷的時候可能已經無法再改，無法以此維持生計。一半係，我真係想件事好，覺得件事好，整體社會都會有改善。結果，都係無。

離開咗圖書出版之後，回望，都只不過係一個圈。無論任何行業，都只係一個圈圈，將一群人圈住。圈中有業界共識和標準，呢種標準可能係出自幾個人想法，而圈裡面既人，就係努力咁去達到呢種標準，獲得圈內人認同。即係動物農莊。

踏出呢個圈之後，又去適應另一個圈既標準。我記得以前有位讀媒體既實習生，畢業後搵唔到相應工作，去咗賣保險。個幾個月，佢日日出po，話自己好愛自己既工作，呢份工對好多人好有益。幾個月之後，佢辭咗職。後尾無再聯絡，我唔知佢去咗邊。不過我當時就唸，幾慘，不斷說服或者催眠自己去適應份唔鐘意既工。

呢十年我由一個圈跳去另一個圈，每個圈都有自己既文化、準則、標準。每個圈都尋找或者培養緊佢地想要或需要既人才。可能呢個係世界同社會既共識，一向以嚟人類社會都係咁運作，係我蠢，我唔知啫。都無既，我都係個句，我永遠都做唔到圈內既人。我永遠只能做一個，獨立而迷糊既無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