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變老

一星期沒有跟法師同事聯絡,上周幫她訂的書不知道到了沒有。一問才知她家中有人事變故,呼,這幾天我還斷斷續續唸心經,想說幫忙祈福甚麼的,結果沒有用嘛,根本沒有用。不知道她現在心情如何,我自己是有點沉重。人生都是這樣囉,生老病死,現實情況我是知道的,但,一旦走到這一步,會有怎樣的想法和反應,還真心不知道。

我不怎麼怕死,現階段,但怕老,怕又老又窮。我現在已經沒甚麼錢了,還負債中,每月賺到的錢不夠交租。很多人聽到我的薪水,都問我夠不夠生活,但不夠生活。坦白講其實不夠,下個月的租從哪裡來我也不曉得。想着想着一個月就過去了。下個月的數又要來了。

近日看了《富都青年》,吳慷仁在鏡頭前哭訴他活得很辛苦,死對他來講是好事,是一種解脫,我甚至在想,可能這是一種幸運。對於絕望的人,跟他講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反而是更殘忍 會死得更快。那不是抑鬱症,而是每天日出日落都看不見光明。

我還不至於此,雖然也感到活着沒甚麼動力,也不怎麼想活下去,卻又未去到死是一種解脫。某程度是希望關在一個舒適的宇宙,繼續「生」下去。然而又會想,像小王子一樣呆望着天際,日復日地發呆。可能偶然會覺得寂寞回到地球,可能會忍不住又入生死淪迴去尋找自己想像出來的東西⋯⋯但還是不要好了,斷捨離。

這輩子完結之時我到底會怎樣呢?這段日子只要一醒來就會想這件事。我在人生的盡頭到底會怎樣?連現在我都不喜歡自己了,往後要怎麼面對這樣的人生才好?


女人的眼淚真是威力驚人。這兩天卡樂C打電話來討論舊同事J的事情。事源是舊同事J數年前與一位朋友合夥開公司,中間發生財務糾紛,法庭判決同事J敗訴。卡樂C前天重遇同事J,哭訴整件事與她無關,她完全是受害者而且受到朋友長年滋擾。

我算是其中一位知道這件事的人,不是我直接接觸,而是那位合夥的朋友,恰恰是我的受訪者馬克,我和馬克算是一年見兩次面,彼此了解近況。因此,財務糾紛未發生之前,我已經知情。後來有糾紛也只是單方面聽馬克講。

一隻手掌拍不響,我是個局外人,兩邊都不幫。但卡樂C好像很想幫舊同事,這兩天問了我好多來龍去脈。我最終說,法庭都判咗,仲可以點?搵調解員囉。你唔好入戲太深了。

我很奇怪,卡樂C是典型自私的香港人,怎麼會如此熱心要替同事解決問題?他明明不是這樣的人。當然,可能他那一年見過同事的尷尬和困惱,激起了同情心也說不定。

每個人都一定會講到自己完全清白無辜。可能我很擅長說謊,所以戒心很重,兩邊都不幫。但⋯⋯這次事件。算了,反正很花生。也在我的寫作計劃之中。找天寫出來。

這些花生還不寫,那還能寫甚麼?


7月以來總算連續放兩天假了,這幾個月的星期六要不是去了上課,就是去了追移工主題。2023下半年結果一項project都沒有完成。自己的主題因為懶惰,因為沒有放很大力度。收錢幫別人排的書,排的年刊,又因為對方覺得工作量好大,暫時擱置。最近砌高達,又發現一整板重要零件不見了,不知哪裡去了。財政狀況又極端地差,說實話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過目前的狀態仍然是正面的。覺得只是一時困境而已。今年上半年考到了領隊牌,也終於進入旅行社工作。我會做到的,將來做司導,自己開車,自己旅行,拍自己的照片,寫自己的文字。

文學是無用之用。我繼續做一個無用的人。無用之用,終為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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