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關的日子

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回到香港,因為沒錢又租住了一家旅館的房間居住,長租。房間裡住了一年有年紀的牧師之類的人,天主教或基督教,他第二天就搬走了。

隔了一兩天,在旅館附近有一場面試,學校的工作,去到現場我是第三位面試者,面試官是那位同住了一夜的牧者。到我面試時,牧者問了許多問題,故意為難,拿着我的彩印CV,舉高來看,這張CV假得好像真的一樣。我只好勉強苦笑,我也是天主教學校的學生呀云云。

之後他請我吃飯,找我出去走走,又回到那間我租的房間。我心裡面很急,因為沒有錢了,想要快點敲定工作。他說等呀,等到下午三點,諸如此類。而我忍不住,急尿就醒了。

當日子過得不順暢的時候總會想起舊時安穩的時候,會想着假如我還呆在那家沒出息的公司,那家隱於山林的編輯部,那家不把人當人看的書店,可能我還是一個能幹的職員,能夠每月有薪水。可能會被逼打針,可能會被逼服從,可能會可能會⋯⋯而唯一不可能的就是落到成為現在的喪家之犬的模樣,

這幾年我忽然想,我為甚麼仍會待在這個人間,很可能是這種「活在過去」的想法。每當危機在前,總是沒辦法面對眼前的困難,常常會回想過去安穩的日子。理性確實會告訴自己,那時有好多好多問題無法解決,走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就像我們離開香港,走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這個社會這家公司,一直在壓迫,令自己變得很不舒服。而往往我們首先犧牲的就是這種不舒服。這⋯⋯真是很難講的事情,很難,不知該怎麼說的事情。

我一直都不想犧牲自己,不想以超級OT作為驕傲,我想用自己的方式活着。可能也只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我總是沒能夠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用自己喜歡的方法,或者其他形式。



阿匐叫我去問一下菩薩。我不知道應不應該這樣做,出門時答應過這一年不求神問卜,靠自己先過這一年。我覺得菩薩確實有在幫我,而我卻,怎麼說好呢?好像都沒有全盤接收她的好意。比方說去年12月是很神奇的到了一位女士家中工作,那位女士人確實有問題,但工作於我是輕鬆而且只要持續做,我的經濟危機會解除。後來大概也是自己忍不下去,就「落跑」了。

當然更重要是從她身上,我看得見自己的將來,假如我還是這樣下去,我的將來和她是一樣的。最近工作又遇到很大困難,那是人事疊加而成。其實我很想放棄,但真的沒有收入,也不能隨時落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困惑時想找朋友聊聊天,五個裡面只找到一個而已。實際能給自己建議的,也就只有肥灰、瑪莉學姐和圓周三人。那當然,到這把年紀了,決定甚麼的理性甚麼的,誰不知道呢?誰做不到決定呢?我只是想找人聊聊天而已,讓大家,或至少有個人能夠知道我的遭遇和景況。

經過了十幾年大學畢業生涯我至今仍是找不到人生目標和方向,要問我的話,我只是想要悠閒地活在這個世間,做我自己能做的事情,過我喜歡的日子。人生只有一次而已,我們卻每天為了形形式式的人與事而失去了自我。很小時候我就覺得這種營營役役的生活是一種不合理的安排,人生而自由,可是自由的人生沒有錢。沒有錢,哪裡都去不了,生活也無法維持。

而我又時常很任性地想,這樣子的人生,不要再繼續下去就好了。既然每天活得都不開心,每天承受著各種壓力,那麼我還活着幹嘛呢?

這幾年我都把人生的終結視作修行,我想、我需要了解這件事,以免它來到之時措手不及。我不想不甘心,我也不想歌頌着生命。畢竟生命只是潮水式流程的一種形式,把這段人生走過後,這段流程就會終結,水滴入大海,細沙入塵土,本來就甚麼都留不住。

留住的或記住的可能只是自己私人的情緒。因為這些是伴隨着我們一生而來的,自發的,與生俱內的。有些人很容易let go,有些人就會像我這樣一直記住。



這一篇又寫了整整個星期。忙碌了整個月,今天總算休息一天,沒有預定安排,沒有甚麼事要忙碌。早上把之前答應了做義工的組織,更新網站,只做了個半小時已經,簡單的已完成,後面就是一些比較難做,比較重要的東西。

久違的拖了地,洗了WC,隨便買了個叉雞飯,也是好久沒吃。打開稿想寫點正經的東西,居然腦中一片空白甚麼都寫不出來。但稿的量不夠了。也就,只好砌砌模型,上上網,找些東西打打字,一天竟由這麼過去了。

好想,每天都這樣。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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