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鳥

肥灰打來問我有無有看繪麗奈,確認我不是gay之後就掛了線。給法師同事傳了幾張照片,她說我在台灣生活比起香港好。呃,不,我只是不講發生了甚麼事而已。畢竟講了也沒用,就傳幾張好看的照片算了。

九點不到,編輯send message說老闆不喜歡他自己被寫的稿,叫我寫。我不想寫,拖了一天,求奇改了改就給他。那份稿是三個版本立拼改出來,也不算自己寫,但改出來也是要一兩個小時,也是要心力。但我沒錢。一分錢都分不到。我只是懶得煩,拒絕又要解釋,又沒事做,就寫了。

銀行戶口只剩不到1000元,政府又要我預繳2700元稅,我用信用卡交了,下個月不知怎麼辦才好。沒工作證,工作了但沒收入,總是別人收了錢,做不好,繞了一圈又回到我頭上。但因為沒有預算花光了,所以我不會有錢。

前一陣子見了份特約攝影,開頭說是採訪只有車馬費沒報酬,講着講着居然變成接商業case連車馬費都沒有,後來不知為甚麼就給了我一個顧問位。吓?顧問即係又無錢。初時我以為整個團隊都沒有報酬,加入了group之後,發現裡面有好多接case的人,吓?我不信囉,他們已經接商業案但免費給你們做?

算了。反正我正訓練自己接受這個現實。這個即使我再用力,都無法討好別人、無法滿足別人、無法透過勞力養自己的現實。無論去到任何地方,相同的事情只只會一再出現。

就像肥灰久不久打來問我感情狀況,其實我講了六七年,覺得好煩。我就只想自己一個人,因為我的人生沒遇過任何一個人是喜歡書,喜歡電影的。每個人連朋友都不是,就叫我不要買書,把書掉了。大佬,你乜水?

過去一年重新砌高達,旗魚上次一見到就罵了:沒錢還學人買玩具。呼,那一台Zeta 10年前買的。第一份編輯工作後,久違了買的Zeta,擺了10年捨不得砌,結果。還是那句,我喜歡的東西沒得到尊重,那麼我這個人也不會獲得尊重。當我這個人得不到尊重,我的個性,我的喜好,我所講的話也不會獲得重視。

結果就是她又問我要不要下個月去大馬,我講了五次我要等考試成績。不過講了也沒用,她根本不重視,她還在說為其麼黃秋生能夠用金卡留台,我不行。每一次跟人講話我都覺得好累。

沒人重視,沒有價值,沒能討好人,沒能滿足人。這就是現實,我要學習接受,不然又會比多多大夫批評我不接受現實。

然後,我要接受這個自己往後帶來的結果。我會繼續賺不到錢,工作會有的但都沒有錢。下個月我會交不起房租,然後娜姐會叫我幫她買東西但不給錢,我要賣相機幫她買。然後好爺要求我改line的名,不改就錄七段錄音轟炸我。編輯又會叫我排版,結果把我排好的東西轉售。網上找工作報價也要手續費,這個月我已經付不出來。到了七月,我應該是要向銀行借錢吃飯的狀況。

這是我的生活,我的人生。這十幾年來都如此,我要接受。我不是甚麼悲劇的男主角,我只是個不願接受自己是苦命人的人而已。而我周遭任何一個人,都不願接受和理解我是我,但他們永遠覺得自己給我的主意和意見比我的正確,僅此而已。

阿匐說大家都不想認真,太認真了他們就會不爽,就會對你認真。針對性。我也不懂,明明我都不算能力很強的人,我能看到的問題,大家應該都能看到。卻,因為我指出了問題所在吧,所以被解決了。而且我總是很多問題,需要明確指引。

前幾天看《我推的孩子》,故事其中一個角色「導演生」說,不用語言來,忖摸到導演的心思是重要的溝通能力。

看完第一集立即追漫畫了!這還是第一次,真心好看。以前看到這麼厲害的故事會想說自己也寫一篇,現在不會了,看過就算了。反正,我沒那個時間了。


最近很努力地儲文章。就如同去年所想,計劃要儲半年的文章,排着出,製造時間差。我希望下次大家聽到我的消息時我已經去流浪了。

這兩三年我很努力地訓練自己接受這種想法,這半年徹底地一個人了,每天也在訓練着。

不做書之後,每天的日子我都是這樣過的。

起床,製造一個泡泡。跟自己說,今天會好的,今天會開心的,今天會沒有人找我麻煩的。

忙碌一天,上床前。啊,今天還是沒有遇到好事呀。把早上的泡泡戳破,睡覺,不斷祈禱自己不要醒來。

不幸地,第二天還是醒來。然後,再騙自己。今天會好的,今天會遇到好事。

就這麼過了三年,還要再過多久⋯⋯

這些話我都不敢說出來,沒有人明,也沒有人懂。他們只覺得,喂你正能量啲啦。我時常想把我一天收到的message、說話,整理一遍給大家看。這件事一直沒做,畢竟對我也是會產生情緒。反正,真心,即使把這些都講了,都讀了,又如何?無心的人還是不會理解。

讀歷史看小說最好的是,裡面的人都很重視其他人。會去了解他們。角色寫出來是渴望被觀眾了解。回到現實?理解?賺錢最實際啦。而且大家都只求「同意」,不是諒解。看得見城裡面的人?你看見他們是了解他們,抑或純粹只是把認識當作一種娛樂。


又到差不多要清contact list的時候。19年立了一個標準,3個月沒聯絡就清。其實,16年之後我就山沒有再新增contact,沒把任何電話加入聯絡簿。不過也沒差,八年來也只有肥灰一個會打電話給我。我想,可能他打電話找不着我,就知道我已經不在了吧。我也很希望,下次大家聽到我的消息時,我已經不再這個娑婆世界。

好事呀,絕對是好事。與其每天抱着絕望入睡,不如直接不要醒來。每一件我遭遇的事情都跟我說,我還是不要繼續下去比較好。反正我又沒工作,沒賺到維生金錢,每個房東都想我搬,半夜10點打電話叫我開門。最近他們流行零晨四點洗衣服。

無論我做甚麼都沒有人會覺得好,沒有人會給我應有的報酬。每周寫三篇文章,最高的view數只有5,我還是要靠這門技能討飯吃。然後我想買本書,買模型,出門拍照讓自己開心。結果又是換來,你又出去玩呀的批評。我又沒問你借錢。幹嘛呢?

娜娜姐叫我幫她買焗爐。其實我不想買。5000元HKD一個,20KG,我要買一台手推車,推3公里去郵局寄。寄東西又很麻煩,郵差不一定幫你用海運。其實香港和台灣的郵局都會這樣,但他們很少用郵局不知道,郵差會「說」你用其他方法,然後說,你堅持就去另一個窗口。等你去到另一個窗口發現,根本不是這個窗口。又要重新排隊回到原本的窗口。現在奇東西都很奇怪會開一張商用收據,我怕會被抽商業稅。個人物品也是會抽稅,只在於入口或出口,寄件者或收件者。

抽寄件者,我沒錢。抽收件者,她罵我。不幫她,又罵我。幫她,我又吃虧。我在等,等到6月1日她不回我message了,就delete contact。噢,不,看一看其實我沒把她加進contact。

卡樂C又經期到,問我出書的事。我拿出了兩年前的draft給他。始終沒看。看來他又是想真的要出的最後一刻才叫我做。因為他沒找到其他出版社做。其實有出版社前年已聯絡他,我已經叫他答應,快快手手出咗佢算。人哋一條team去做。我都預估他是想用我的出版社名義來做,那麼錢呀、倉存就都算我頭上。

所以,坦白講,我其實找不到理由為甚麼還要這樣子過生活。可預見的將來也不會有太大改變。我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喜歡的事情別人又看不起,討厭我。每個問題都是因為我。因為有我,所以才有這些問題。肉體是一根靈魂釘。把靈魂釘了在這片地心吸力的泥土上。我們還很高興,哇,好好呀人生,要努力要珍惜。呵,你們繼續。我呢,要去找我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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