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咗之後唔好抱怨你老細啦，都係做嘢啫唔關嗰人事。」 圓周叮嚀說。
想了幾天，將近一個星期，望望身處的空間。sorry，我做不到。就像以前的老闆一樣，其實我到現在都仍然抱怨着。就像中學校長尸弓手中樣，我仍然抱怨著不明白同學結婚為甚麼要邀請他（重點是我全不知情害我同枱）；就像我抱怨上代和現代HK人的風格行為導致今日香港必然發生⋯⋯但⋯⋯又能做到些甚麼？連自己生活都顧不好的時候又能做到些甚麼？
這星期思考著自身的怒和怨到底來自何處。為甚麼總是看不順眼，覺得不應該這樣。到底來源是哪裡？
因為小時候讀過的書，看過的故事，思考過的事情，見過的人⋯⋯對整個社會乃至於人生都有着很深厚的想法。這些想法背後就等如孟子論政，好多時候只是一種理想，脫離現實社會狀態。變得，偶爾會認為，也不是偶爾了，經常覺得這樣的人、這樣的人生不夠好，不應該這樣。
「別人怎麼看你不要緊，耶穌怎樣看你才重要。」耶撚同事講完這句話之後，我想着他這個人的行為個性，然後想了想，嘛，原來這世界頗多人打着天主的旗幟行魔鬼之事。
可能未至於魔鬼這麼嚴重，說穿了就是一些小小的道德要求。甚麼意思呢？比方說，有時公器私用，有時繁忙會告假。前一陣子我覺得他那種才叫成熟、才叫好員工。不理會事情對錯，老闆叫到就做。忙時告假反正不關我事，老闆不叫到的事情就不做，不會主動舉手解決問題。老闆很喜歡他，因為所有事情都不會跟他爭，也不會「幫老闆做決定」。又有專業資格。不過他其實沒有推進過事程進展。
坦白講我覺得他和肥灰都是超級正常的打工仔，就是那些老闆會喜歡的打工仔。所以差不多大半年以來，我都想試着變成他們那樣。總之不論老闆決定對錯，執行就對了。可是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去到最後一刻說要忍，還是會出聲。去到8月中，我給自己一個解決方案：
我放假。
之後發生的事情前面全部提過。老闆覺得耶撚同事做到我做到的事情，解決到我解決的問題。不到兩星期就發現耶撚同事不懂。不懂也不怪他，因為他真的不是出版專業。我放假前都找了一家好好的設計公司幫他們，老闆就是不肯用，要找另一家。然後有些耶撚同事明明做過，只是後來給我負責的事情，他又不肯做。老闆不停在我假期時催促我。我心唸，既然你咁叻你做乜唔搵佢做。
最終，是耶撚同事留低而我走了。
最後一天上班時，無啦啦有位義工走過來說：「多謝你上次幫我。有個麻煩客係鋪頭門口，無人過嚟，你一行出嚟就話“你返入去先，我搞”。全鋪得你一個出嚟救我。」這邊講完製作公司又走過來：「掂呀子房，今日good show。我知你放緊大假都返嚟幫手。」
圓周說，說話是「廉價的」。講句好聽嘅嘢有幾難？但無論如何，他們的感謝我接收了。收貨。
做人真煩，呻個時覺得你負面。分享讚賞想要正面些又換來人哋覺得你炫耀。
Last Day後隔了兩天，合作過的退休主席跟支票同事要了我的電話。她向支票同事說要感謝我。我回電，她是一半感謝，一半想知道還有沒有合作空間啦。我就不停推說，這個要問支票主管和公司喔。聊着聊着原來她認識我舊老闆某大姐，就是我以前上編輯學課程的後來做了我編輯部顧問的某大姐。言談甚歡。
講完，她找到支票同事的老闆的老闆，嘛就是我頂頭副主編。過了一天打來：
你老細個老細唔適合做副主編囉，一啲外交能力都冇。我都同你講咗我識你前老細，你仲咁樣耍我？我差在未打比J姐啫。
J姐是現任的大大老闆。
交還中心鎖匙時，耶撚同事和支票同事忽然講起法團主席，說她好煩，經常打來ABCD。我才發現，他們並不是因為「想」才把我電話給退休主席，而是覺得這位主席煩。
我心唸，喂唔L係掛。人哋都算唔話得，免費借個場比你4個月，仲幫你搵客，搞咗幾次活動，場都幫你set埋，等你追曬啲數，仲想點？（講起個次活動都嬲嬲哋叫我返去OT點知去到先知原來負責同事要早走所以先叫我返去diu) 之前支票同事都試過，應承觀塘某屋苑搞活動，人哋幫佢搵曬啲街坊嚟，結果佢反口。反口完仲想借多三個月場。我比人diu到pk。呼如果我早三個月醒覺可能就少痛苦3個月。
回到和耶撚同事的對話。我淡然說，人哋主席雖然退咗休但都真係可能打比J姐㗎。
耶撚同事說：「咪打囉，我都唔係呢間公司囉。」
當下我忽然，真的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呢個就係全港最高學府名系畢業既格局。
格局的意思是，格局。我不是說要令全世界都開開心心，但，嘛，這是打工仔的格局。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者我的想法是既然你們的學歷專業都比一般人高，那麼你們就不應是打工仔的想法？就像以往我在想那些老闆們，既然你們都選擇做老闆了，對公司的各樣東西，也都應該有點理想和想法？
不不，我不是說你們要打救全世界，這是做不到的事情。然而既然你們有資源有能力，是不是應該承擔多一點社會責任。而不是每次出事就炒掉下面的人，出事就說我也不過是為錢打份工。而不去解決問題。我大概是這個意思。
可是，也許這就是香港人囉。滿足於抽水、個人利益。對於公共事務不關心。或者這個世界所有地方都一樣，只是我錯估了、誤判了而已。我的問題、我的問題。
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