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不會解決

肥灰在加國看了一場這邊不能上畫的電影,他最近一直把為甚麼社會搞成咁歸吝於政府。儘管我分折了好多,過去廿年香港人的習性,他並不接受,均只是認為把事情怪在政府頭上。政府當然有責任,誰沒有呢?但身為社會一份子,我們難道沒有責任嗎?

近期彼得理論很紅。簡單而言是每一個人都因為職位的配額已上昇到他們不適合的位置。他是以學校為研究單位,發現好多校長不具備管理一間學校的能力,卻因為有空缺而升職。整體而言結果當然不理想,但,對再上一級的老闆而言是理想的。

鄭丹瑞十幾年前寫過一篇烏鴉和兔子的文章。一隻兔子被動物追捕,好像是孤狸吧,逃到樹下。牠發現樹上有隻烏鴉,非常自在。問牠,你怎麼不用擔心被追被吃掉。烏鴉說,當然不擔心囉,假如你來到我這個位置。

過去二十幾年,真要講是回歸後的管理層是根本不必理會社會上發生了甚麼事,民生情況如何,而作出管理。他們不必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任。最近和頭架談起,發覺現在五十來歲以上的人,大多數都是這個情況,即使發生甚麼事都不是自己的過錯,自己不需要負任何責任。所以才升上了這個位置。

這也和過年有關。那一日去意粉家吃飯,意粉和媽媽的關係素來一般,他媽媽也沒甚麼太大的過錯,純粹是成長階段和意粉零交流,只在工作,也試過投資失誤影響了意粉成長。

意粉婚後就很少回去,回去也不多話講。 吃飯時意粉媽忽然說,隔壁黃師奶的兒子很考順呀,幫媽媽買咗層樓,不似得自己呀,兒子回家都不講話。之類。意粉突然講了一句:

「人地比咗啲咩個仔,你比咗啲咩你個仔呀!」

我聽着覺得這句話很重,不過想也當然。聽意粉說隔壁黃師奶給兩個兒子各留了一套房,生活也是照顧得滿好。

意粉媽氣不過竟然說:「如果當年不是金融風暴,不是政府托不了巿,不是⋯⋯我也不會這樣呀!」

 總之一切錯都不是自己的錯。都是別人害的。

這種情況和政府完全一樣,下層問高層,你要怎麼做,給我指示、答案,那我去做。上頭就永遠不會給一個明確指示。但下面還是要行動,一旦行動出了甚麼差錯,誰說要這樣做呀?把責任缷給下面的人就好。

有時候向其他人抱怨,大家都說,去到哪兒都一樣吧!何必這麼介意。做到別人要求,收到錢就行了。有時候我也對自己這麼說的喔,反正他們愛怎樣就怎樣,品質甚麼的他們是不太理會,那麼,我又何必介意。就算我做到心目中自己覺得好的東西,別人覺得不好,還說你在堅持甚麼的,又如何呢?



A君要A餐,B君要B餐。任何方案提了都不OK,拖延半年,出錢的人追單了,突然就無論任何方式都要做出來。

我反白眼。

肥灰是覺得我這麼多意見這麼多想法幹嘛呢?老闆愛怎樣就怎樣囉,你管他的。

對於我來講這句話就足夠奴性了。無論是老闆叫才做,老闆追才做,個客話點就點,等等等等。因為大家不是站在一個對等的關係上合作。但想了想,其實未必想和你合作,你TWD只是一件滿足老闆慾望的工具。

法師同事說了重點,老闆眼中,員工是來討錢的,客戶是來付錢的。因而無論員工講過多少次,老闆都不會聽,反而出錢的人講一句,他就會聽了。事源是舊老闆買了一個旺鋪做投資,給傳媒揭發。舊老闆的錢是來自財團和基金會捐獻, 鋪頭也是用自己的名字不是公司。財團負責人一看到這則新聞,立即召見老闆。結果更改用途了,不做投資,做熱線電話開解疫情中情緒困擾的巿民。

老闆把責任推在法師同事身上,一切都是她的主意。法師同事超生氣,嚷着說不幹了。

這句話都好多次了。

最近移民去別國的朋友變多了,大家都稱讚外國員工制度多好,可以做到工作和生活平衡。我真TMD大反白眼,現在才知道嗎?怎麼可能。

而真正反白眼的原因在於,我們很賣力地歌頌他鄉的好,卻從來沒在過在自己居住的地方,仿傚外地,推進制度。只會說,這個城巿就是這樣。明明不好,還要歌頌這個城巿有多變,好L鐘意呢個城巿——然後走得好L快。

對於我來講這也是一種奴性。


不能夠只埋怨而不作為。我是這麼覺得的。包括家庭、包括社會、包括制度⋯⋯

然而不斷地說要改變,只會惹人討厭,無論年紀。最近忽然在想,舊時移民後回流香港的人們,不是都見識過外國制度嗎?為甚麼廿年來整個社會毫無寸進?他們只當香港是搵食的地方吧?既然如此,那⋯⋯該怎麼辦呢?之類。

算了,抱怨了一堆。我會自己做自己喜歡的內容。有沒有人看,沒關係,但對我來講,是一場小革命。

明信片終於、終於、終於賣出了一套。非常感動。我這麼「求其」拍下的照片,再印成的明信片。本來不望賣出,畢竟都放在網上兩年了,一張都沒賣過。突然賣出一套,實在很感動。

這兩個月,去年累積下來的東西終於有點兒眉目。uber開了,明信片賣了。疫情關係大家都不敢出遊,但其實我是想要出門遊一遊。雖然不知道大家怕甚麼,但你真要問我⋯⋯嘛,是大家對生死的概念不一樣。生死本為平常時,我們一直逃避不去談它,一直想長命百歲,一直想清零,這只是一種潔僻和處女情意結吧?

好多大陸朋友超級支持清零,這也成為政府施政的指標。為甚麼我們就這麼不能接受人是有長有短,有人有病,有人健康,憎人富貴嫌人貧。

圓周說,我在講的事情是德蘭修女,才做到得。唔⋯⋯我不同意,但現實也是如此。

台灣學長在FB掀起了一段歷史系高潔理想做人論。好多人要求他出show講座不收錢,便以終於的假大空理念勒索他,你不是歷史系嗎,不是應該紀錄時代甚的。他最後沒有去出席,被罵到臭頭。另一位學長說,嘛,出社會之後,甚麼歷史關懷都是假的,都是「錢在做人」。

最近因為有沒有打疫苗一事,開始一波清算行動。原本打不打疫苗就是人身自由,外國好多示威抗議,有沒有人打疫苗都會抗議。然而,東亞社會就沒有囉,總之用群眾壓力和制度令到你不能不打。

在大家眼中,這是「因為你沒有做好自己,給其他人口實,怪得了誰」。在我角度就是,你們自己做了奴隸,還要強逼其他人跟你一樣做奴隸,才甘心。但一講到錢,又是另一回事。只要薪酬低,大家反應就好大,如果那件事真的需要你付出和投入,這個社會需要你幫手,為甚麼又會在意薪酬呢? 

我想這也是一種奴性。我們沒有不服從的選擇權,因為整個人生都被圈養在某種制度之下。這裡最明顯是新加坡,被圈養到不會懷疑、不會質疑政府。同情異見者的,往往是西方國家。 

這樣的人民不會覺醒,問題也不會解決,大家只會一直淪迴下去。千萬不要覺得反抗沒有用,就算生命受威脅,靈魂也要自由。這是必須的事情。

留言

  1. 雖然見你成日話要反抗,但好少見你反抗。你大約知咩原因。
    大家都要問吓自己當其他人反抗時有冇試過退縮冇一齊做而搞再反抗嘅人被清算。
    唔係話你一定要反抗,但如果一直都唔係做主動反抗啲角色但又叫人咁做,都係想人幫自己做想做嘅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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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係。其實呢兩日我都係到唸緊。唔可以要其他人保護我既自由。咁樣唔公平。我都仲唸緊要點做。好似乜都得把口,乜都靠人。咁樣同我批評個啲人無乜分別。但本身又無號召力。其實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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