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快點過去

日子一天天地過,心情依然好不起來。2021年情緒差到一個極點,每天都想從人生離職。每個人都說我想太多,去到哪裡都一樣。既然去到哪裡都一樣那還留着幹嘛呢?我是真的這麼想的。

工作還是老樣子,一個製造問題的老闆,以及永遠解決不了的問題。還有突然把不是問題然後挑問題的員工。真心希望這是最後一份工作了,但send了無數edm,一張poster設計都沒拿到。呼⋯⋯免費的東西就很多人要。

這些生活上的疲憊也只能打着門牙和血呑,不然還能怎樣。

訂了一晚長洲宿營,本來是想和卡樂C開集中營,想想他的書怎麼做。不過最近他很難約,信息都石沉大海。在我離開之前都不知道能不能出到書。

出不到書也沒關係,真心。他交給其他人出,資本和質量都一定比我好。只是,圓自己一個小夢吧。在香港,一切都只是金錢流,不易有夢想。早幾年興盛的獨立出版社,近兩三年幾乎都集中出投資理財書。我是真的覺得心累。怎麼又是投資書呀,不過這樣才可以維生吧!

開始清書,大量地。希望明年夏天之前能夠清理掉一半的書。不然之後要搬家又會很痛苦。買是照樣樣買,這半年買雜誌居多,雖然也沒怎麼讀。

近來文章寫得散亂,總是前後重覆,我猜是寫作的時間太分散,沒打腹稿。最重要還是沒時間寫書吧,以前一個月看三本,現在三個月看一本。好不容易把新疆書讀完,回顧三十年來新疆問題。發現新疆人的想法跟這兩三年香港人的想法有許多接近的地方。例如期待真主保佑,老天爺開眼,其他國家協助之類。

頓時一股無力感從地而起,難道面對現實,我們只能同樣寄望外力干預?

看看周邊的人們,法師同事還在抱怨老總,抱怨了10年。阿匐還在抱怨同事,抱怨了5年。好爺還在抱怨公司,抱怨了3年。大家都不想也不尋求突破舒適圈的方法。

倒是我一直說要突破,也還是沒能突破。做了好多事情,沒有一樣能糊口。唉,不過老是講這些也沒意義。唯有埋頭苦幹,繼續過去廿幾三十年所有事都做盡了但沒有結果的延續。

最近又想拍一點紀錄片,其實我想學剪片,拍片倒是一般般。剪片也是editing的工作,就像排版和海報,總覺得這類工作比較開心,因為與創作有一點點關係又不必投放太多個人主觀感情。

近來影評分別寫了兩個版本。一個是medium和方格子的真影評版,分析電影內容何以來得好看。一個則是放在獨媒的廣告版,總之讚好,堆砌詞藻都要讚好。這也是挺絕望,無論怎麼做其他人都不會滿意,只要是我都不會有好結果。

天才忽然打來說,做乜咁耐唔約我,fd喎。

我直接diu9佢:哦,你打比我呀嘛。

查記錄上次whatsapp已經是2012年,見面是2019年底B哥結婚。那時我已經挺生氣,5年一個電話都無,還說很好朋友甚麼的。2012年那次是他找我和大B去旅行,完成中學時的約定。那時我剛好出來工作,有600元儲蓄,說不如一起去土樓,600元可以玩三日四夜,我負擔得起喎。

結果他和大B去了雲南,6000元一次。

情況就和那年旗魚黑輪說去沖繩,結果去了冰島。

我有個習慣和約定,一次約到,一輩子都不會再約。旗魚和黑輪這些日子常叫我回台灣,他們約我我會出現,但我不會主動找他們。前幾年打破了一次規則,結果復活節假成了慘痛經驗。

所有以有時看到卡樂C會覺得很有毅力,反覆遊說。基本上受訪者一句say no我就永遠都不會再找。反正其實我不喜歡做人訪。

肥灰走了之後,沒有人再打電話給我。這七年來,只有他一個會打電話給我。我不是說孤獨甚麼的,而是朋友這兩個字到底是怎麼來,好過那些一打電話來就說有好嘢益你旳廢話,而是彼此一起交流,講講近況,講講近來大家在做甚麼。這就經已很足夠。

所以當天才一打來問我怎麼不約他,我就想開始翻舊帳了。不過我只講了一句「哦你打比我呀嘛。」不到兩小時,一堆中同就開始whatsapp我說怎麼了呀天才說你發他脾氣、你快點搞掂、ABCDEFG⋯⋯呀,我就說了一句,哦你打比我呀嘛。

年初讀了《你不伸手,他會在這裡躺多久?》,裡面有一則故事,情節很普通,街友告訴菜鳥社工,我死了又有甚麼所謂,沒有人會關心。

重點在不於街友故事,重點在於菜鳥社工說:

是啊,又有誰會關心街友生死?

社工的態度是肯定街友的狀況。

換了香港社工一定會改辦法扭轉街友的想法,你不要這麼想,有很多人關心你例如我。你不是這麼想,多參加社區活動多交新朋友⋯⋯對於街友來講這是二次傷害。

一切問題解決了永遠都好,可是並不是所有問題都有解決方案。香港人想法永遠是你不要這麼想,甚少採取肯定和接受對方的做法,總之你TMD不能這樣,因為你這樣所以你的果便這樣。

無錯的,你永遠正確,因為你站在自己的立場和角度來批判其他人不能如此。卻沒有站在對方的情況,思考一個適合對方的方案。

這其實是我厭世的其中一個原因,也常說要去台灣馬來西亞的原因。何必在香港吃力不討好又不斷被否定?大家都只懂得站在道德高地批判,一旦要自己落手就耍手擰頭。

最近常幫老人家做服務,老人家讚賞有加。但服務時間一般很短,下次再續期屋邨未必允許。我會對老人家和他們的家人說,如果你們想我們再來,請向管理處反映。

結果,一個回音都沒有。

走了,又打電話來,為甚麼你們不來了呀!

我覺得不止香港會有這種情況,台灣也有,馬來西亞也有。然而在香港的負面情緒會加倍地增長。因為使用者會譴責義工們為甚麼不努力爭取,我心想,喂,該努力爭取的是你們吧。

每個人都說自己好有需要,又不願行動。每個人都要求其他人改變,卻沒想到要改變的是自己對其他人的態度。永遠要求其他人遷就,任何錯都是其他人的錯,因為你不及我——木木媽媽就是如此囉。

想想看其實活下去真的沒有甚麼意義。其他人可能努力過後,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滿足到自己,也獲得其他人肯定。我嘛,無論怎麼做都得不到自我滿足。還不斷被其他人說你不夠努力,你沒有申請公屋,沒有ABCDEFG⋯⋯那麼我變成其他人,就不會這樣了吧!就不用承受這些了吧!

每天醒來只有折磨,只有破滅,這種狀態你們懂嗎?不懂的,終究也只是否定而已。我呢,這廿幾年來,已經用盡了力氣來生存,卻還是沒辦法過上一天自己喜歡的日子。卻又不能不活着。

登記了打疫苗,希望一針下去醒不來就好了。

醒來又要面對破滅。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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