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幾年仍然在舊辦公室幫手時，有一回開班，教班老師串了同事一句，要問我呢，我覺得還好。收班時，同事突然又串了老師一句，那句就挺難堪。完結了整件事之後，同事笑說，你看，我回他一句了，等他不要得寸進尺。
我當時想，至於嗎？
後來發現這個老師是頗為過份，大半年前定好的日期，突然說買了機票去旅行不要回來。同事們老是想換掉他，但只有他有這一門課的資格。
不過我還是那句，至於嗎？
工作上和生活上我盡量不會令其他人難堪，一來是我身後就是懸涯了，一不小心就跌下去。二來是好多時我都會緊張，緊張就說不出話來。不過最近真是心裡面想，我需要和其他人起衝突，要學習和要有心理準備。
以前工作還常遇到這些事，被同事當作出氣袋。當然最後的解決方案就是我不做囉，簡單。此前在廣告公司，老闆找了一個大台失敗了的人來當主管，全公司都知道他不行，我領着的一個小團隊歸她管理。那些同事在我面對不斷抱怨，這麼些年過去了，還不是繼續在做，而且也不覺得有甚麼起色。他們高興嗎？
也許辭職就是在磨合不了的現代社會的方法。不過今次我很固執，不想這麼做。既然都不是我的錯我的問題，為甚麼要退讓呢？
公司上個月做了一場很大型的活動。老闆找了一家他相熟的公司來處理事務，那本來是我的工作，但老闆說我找來的供應商太貴，結果她逼迫對方。對方又OK喎，價錢低，又趕工之類。結果是那家公司只聽老闆安排，我完全置身事外。
換轉了以前我一定會很不開心，覺得自己沒盡責。現在想，隨便她，不開除我，有糧出就好。從旁觀察，發現老闆對他們的方式跟對我沒有不同，不滿意就發爛渣。每一次都成功達到目標。
我忽然明白為甚麼她討厭我，因為發瀾渣對我無用。我不會因此而調整。不過最近我也開始覺得要這樣做了。因為主管們太過軟，他們軟，別人說甚麼他都會接受，實際執行的是我，結果受災的又是我。
我在想，日後一定會繼續有這些事情發生，不能再用以往的方式去處理。特別是公司帳戶的問題，我一定會兇狠一點才行。
兇狠的意思未必是惡。但我不能怕和其他人起衝突。
過去一直怕，因為沒有backup，後面就是懸涯。明明不是我的錯，但最後受到苦果的是我。大學時對其實是一個很大的陰影。所以那一年回台灣，我沒有講出口，但我內心出現的全部是讀書時的負面情緒，感覺一旦自己做得不好，又會前功盡廢，學業失去了，流落回港甚麼事情都失敗。
後來瑪莉學長和我分析，老師不是要分別是非，老師是要承認錯誤。我很堅持，我沒錯。其他學長姐個別去找老師道歉，最後得我一個沒有被原諒。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博士都畢業。我還浮浮沉沉。
那件事之後又過了好多年，心裡面有對錯，嘴上沒有。總之事情完成了就OK。只不過一旦其他人說我錯，我還是不會承認。老闆看你人軟軟的把甚麼錯都推過來我，7月後我開始回嘴了。我覺得不公平，她稍為有點收歛。
看完了《永遠比那些笨蛋年輕》，忽然想到，何必要維持那副好人的形象？真的。假如溫柔和善良最終導致峰直自殺，那些加害者是不會有任何自覺。那麼，好人這件事有意義麼？欺善怕惡，世界皆然。如果這是法則的一種，我努力地「裝」好人，有意義嗎？
好人有一半是在台灣時受到感染，另一個是怕報應。這幾天想來想去，為甚麼只是我在承受呢？像那位自殺了的峰直，為甚麼他一個人愧疚到自殺，其他人卻好好地活着呢？
拉廣闊去思考，可能各有各前世因緣，但只看今世，只看人間，會覺得很不公平。當然，也可以說天地不仁之類的講法。只不過我不喜歡類似的解釋而已。又或者我覺得我自己是個好人，在其他人眼中我不是呢？我是個無用的爛人呢？
肥灰離開了香港之後，不適應新環境。他是個典型香港人，不能停下來，為了賺錢去到好盡。假如我是他我也會苦惱，畢竟大家同樣追求好一點的生活環境，優質的生活。他要養家，還有四大長老要照顧。福利國家似乎不適合他，而他又無法調整心態，覺得在這個事業高峰期應該要搏命。
呀，如果是我，我想趁行得走得去世界不同地方看看。賺不賺錢其次。當然我也擔心老來悲慘，願我未老去已死去，那就不用煩惱。所以對我來講，比較好的是退休保障，當我沒有能力維生時，社會能給我一定的生存空間。
每個人面對的事情都很不一樣，問心我想試試看，能否把大家的煩惱都寫下來，把生活都寫下來。就像《長樂路》那樣花一點時間把現代人的生存狀況寫出來。
最近也太多嘴，欲言又止的感覺。好多話我聽了一兩年，沒有講口，忍了很久。但久而久之，發現其他人對同事是這個狀態，坦白講我覺得不OK，但又不想抹黑講是非，就變成了欲言又止的狀態了。
也許是大學時發生的事情，你在別人背後講的話，不出幾個小時就會以另一種修辭出現在其他人耳中。那時學習到的東西就是，人前人後講一樣的話，然後說，係呀，我講的，你吹咩。
不過大家好像都不OK這樣，感覺都是人前人後一個樣。但其實我很不OK這樣人前人後一個樣。如果我討厭那個人，不會去他家裡。
BTW，自從上回和卡樂C拍照受傷後，這幾個月都間唔中做一做深蹲。嗯，感覺上好一點點，上嘉頓山的速度和喘氣程度少了許多。想了想不可能嘛，疫情之後都無去跑步。行山反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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