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工作效率甚低，每年都如此。尤其復活節前後，畢竟這是每年能夠出外旅遊的唯一時機，大學時放春假⋯⋯嗯，將來有機會真想整個四月都放假。
肥灰臨離開之前許多掙扎和不安。我跟他講，這是正常的。關於這些不安，坦白說，我經歷過無數次，但真要我講，其實包包也講，乃是肥灰在香港擁有太多，他覺得放棄了香港生活，去到其他地方換不回生活水平。
我說：
diu你，你去到就享受個邊既生活啦，香乜L野港。你覺得香港生活好好咩？我就唔覺，唸真啲，你老喎，老咗會變絪綁老人喎，會死喎，依家就要儲錢買棺材山地。最L大鑊係，為咗買棺材山地你係唔會享受到所謂既半退休生活，你依家身體已經搞成咁，之後個三十年都仲會係不斷勞損口嚟換錢。
這一堆說話是分開了兩小時講的，兩小時後我開始講自己最輕微的慘痛經歷。
只講雨傘和牛肉的經歷。然後，肥灰靜默了。
我想是因為認識了這六年，他並不真實知道我發生了甚麼事，我也很少講。畢竟他是強者，他只會覺得是弱者的埋怨。第二是他不認同。
第三是我提出的概念，不要以為這些事沒有在你身上發生，以後就不會在你身上發生。他未必認同，但我真實覺得如此。比如絪綁老人。
你以為自己不會在變成老人的時間被綁住？不！因為肥灰和強尼最近都經歷爸爸入院然後被綁住的情況，發現人在香港的卑微和沒尊嚴。會為了周的成人尿片的錢而煩惱，唯一可以幫得上忙的只有政府，而政府給你的不是好東西，只是維持生存的必需。
因為政府的補助和津貼，一大部份落在中間的護養機構手中。這裡，完全體現出香港層層剝削的社會結構。
關於這些，我還可以繼續講。肥灰的結論是：講吓啫。然後我說：出咗警告信喎。
肥灰問：吓？提醒個同事帶遮出警告信？
我話：係呀，違背上司命令和拖延工作安排。咁當然唔止呢單。我以前試過返份新工，同啲同事唔熟，頭兩日無講過嘢，第二日就比咗4舊水叫我唔洗返工。
肥灰繼續沉默。
其實我還有很多未講，例如被一個識詠春的上司用力地「拍擊」，返工第一個星期被要求拎5000蚊出嚟印嘢但我拎唔出比副經理「質詢」，在台灣幫學妹解決了住屋問題後沒有人來我的畢業禮，做編輯被要求識剪片開貨車送貨，老細說你可以不用一直say yes然後我say了一次no被開除⋯⋯肥灰不理解，為甚麼我常在表達之中，把自己的位置永遠放到最後，我想，這個也是主要的原因之一，在過去廿年經歷當中，沒有人把我當一回事，中學時甚至有同學說：
子房出咗名鐘意作嘢！
自此之後我講說話都選擇過，能夠講出來的都是最輕微的東西。認識了五、六年，才終於講了一些給肥灰知，然後他沉默了。
我嘛，作為一個人，其實沒甚麼人把我當人看待。那種忽略和不重視其實是暴力，我還要說服自己，嗯，是自己作的孽，我算得是甚麼？何必理會我的感受，何必理會我是否操勞。一切都只是因為我不努力，我不用功，我沒有考好會考沒有做醫生老師沒有申請公屋所以落得如此下場全是活該。
珍珍就很讚了，明明約了51早餐，結果又放鴿子。第六次 no show。還說我去錯地方。幸好我有相為證，有收據為證⋯⋯然後她覺得是我太敏感，太過準時，太過不遷就她，太過不理會她感受，之後居然是繼續約下一次⋯⋯痴線，仲約？當然我沒有很大力地，很強力地說不OK，只是淡淡然說，好呀，下次再約。
這種情況我還是不能生氣，不然就是我愛發脾氣。計劃一整年買了機票一起去旅行，臨上機前只有我一個，其他人取消行程另行去冰島。一起去旅行我沒錢而我要遷就其他人住貴酒店卻不能住YHA。買了車火票最終去不成還落下我一個人在關口浪費了四天假期⋯⋯我一年只有四天假期，600元⋯⋯
嗯，一口氣爆了很多怨氣。最近想改變這樣的表達方式，只要一講出來就很負很委屈的表達方式。我想在表達時正面一些，也尋求一些認同。做了件很白痴的事情，拿著一堆文件，跟同事說，啦我半年前的工作量是這個厚度，現在的工作量是以前三倍厚度。
同事：嗯，啲紙薄咗嘅。
ORZ 所以⋯⋯這招不行。
從來不願意接受工作上的讚美，覺得讚了之後會影響品質。久而久之就變成了，工作上只剩下負面意見。最近想改變這種狀況，畢竟之後要自力更生，如果一直只剩下負面，就不行。我想把一些大家覺得其實我還好的文字，放到網站上，等原地遊感覺是有意義的。
小改變，大改善。
每年我都要求自己改變一個習慣，有些習慣會累積，有些習慣不會。2019年的習慣是斷捨離，這個習慣持續至今，覺得很好。今年我想改變一下言說的方式，不要那麼委屈的感覺，不要永遠是次要和不重要的感覺。
我想讓其他人重視創作，不是我個人，而是我合作的夥伙們的創作。這是自信的來源。
最近想要約人訪，以前是公司牌頭出發，後背有一team人Backup，所以OK。現在只是one man band，過去的訪問又不是太過出名，沒有甚麼成就，總覺得沒有自信約人訪。
今次要靠自己了！一定要約到人訪，要約兩家我很想去的店，要辦一次，自是自己的刊物。我會做到的。
此外，也想著要不要把那些觸怒自己，感謝自己的話語，整理成一篇文章。純粹整理。有點兒一百個看不慣和一百個看不厭那樣子。好像也不錯。有空寫下來，作為記敘。
最近在讀這本，好好讀的書。也許將來找時間談談吧。
「被需要」的幻象 朋友年近五十被lay...
Posted by 譚劍 on Wednesday, 5 May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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