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

最近事情十分多,沒時間寫文章,經營自己的事情,每到此時又有點氣餒,覺得如果早十年想到要這樣做,搞不好現在早已有些苗頭。但這樣的想法,意義不大,如果我早個十億年出世,是否就在天國享福了呢?才怪。

最近讀書少,沒甚麼想寫,也沒甚麼想講。只想休息。可是休息嗎?當然不可以,還要努力工作呀,每晚OT。唯一高興是工作關係可以去不同地方逛逛,找家好吃的餐廳坐下,吃點東西,拍個照。滿足自己一下。

不過始終是想把文章寫出來,最近靈感缺缺,工作太忙,讀書太少。當然還有許多之前想要寫的東西沒辦法寫。寫文章需要很閒的心情,最近真的閒不下來。而且心情都不怎麼好。

一整天工作下來,同事叫我開心啲,我心唸,吓?開心啲?你從早上9點就開始挑我毛病,我簡單把一個早上的對話列出來:

子房把我拍得又肥又矮,真係好矮!(她高150)

子房你把我拍得太肉酸了!真的好醜(她戴著口罩)

子房你ABCDEF做了沒?做了就好,我全部都要改,改想。

子房,藍色和綠色真的很像,我分唔到囉!你改另一隻色。(紅橙黃黑白都用了喔,你想要甚麼顏色?)我不管總之我不要藍和綠色!

你這篇文章寫到最後越寫越亂!我一早跟你講了ABCD你怎麼不跟著寫?

你不用全部同意我呀,你可以反對。(哦,那如果這樣你看怎辦?)行政,給一封辭職信子房,他不服從上司命令。

我成日講你這張字太細!太細了!根本看不到。你要ABCDEF,你怎麼不做?(我。。。其實設計是印A3的,不如我幫你放大?)不用,即是你不懂我要甚麼!你現在是說我印錯size了嗎?

如果工作量不是很大,看看你星期天能不能出5個facebook post。我唔明囉,點解你其他稿有時間寫無時間post fb。

Story board我要story board呀!你給我劇本幹甚麼?(劇本通過了才可以畫story board呀)我看不懂你寫甚麼,你給我去畫story board。

你看你,stand又沒有,簽名簿又沒有,你第一次策展呀?(係呀,我第一次策展係design、訂展板、租場地、設計宣傳品、運輸、設展架、租場地、聯絡場地、宣傳、進場、撤展、拍活動紀錄片⋯⋯全部都一個人⋯⋯)

以上是我大約一個上午會聽到的話。每天都是這樣,這種情況大約維持了14年。真的,14年。我很記得當年魔王老闆娘說:我罵你因為你是男生。

後來我慢慢發覺,其他人罵我都很有道理。而我自己又好像很值得被罵。朋友說,我是太過好人所以被老細食到,以及擺錯我的位置。

我覺得這個說法是沒錯的,但我也試過抱持反對意見的。但我一抱持反對意見就會被辭職。這種事情也發生了太多,多不勝數。朋友也說那就是老闆不喜歡你而已,你做甚麼都沒用。加上我很介意其他人講我A沒做B沒做C沒做。其實他們數一數,不難知道,我是100件事裡面做少了兩三件,比如說我在書店,明明有100個同事,我也不懂為甚麼我要做七個展覽、跟車送貨、出書展、搬課上架、寫報告、訓練組長⋯⋯評分只有70分。我有個同事,她只做三件事,上架、補架、整理庫存,後來她升職了。因為聽說她和組員在倉庫裡打switch。

我也懂他們不喜歡我的原因,往往是我不愛講話,唯有賠笑,賠笑又說我笑得假。即時對答反應也慢,最經典是因為我沒有甚麼正面的意見,而減我人工。那次經典是在於,老細要出車去某個地方拍攝,我說那個地方不能泊車,或者大家好趕,你們先落車我開車繞圈子找停泊位。他說怎麼可能會被抄牌?然後全team人都說不會。

結果半小時後被鎖車。鎖車了又是我找保安,我付的錢。向會計索回,還要寫報告,解釋為甚麼不停在合法位置⋯⋯

以前會向朋友抱怨,現在極少極少了。總歸而言都只是我不懂做人,不會做人,討好不了別人而已,聽都聽到厭了。最近反而少了,不喜歡就刪了聯絡,或者忘了對方是誰。雖然還是悶悶地忍耐的時候多,然後忍下忍下就一世。

我不想,真心。所以才掙扎,微弱地,想做自己,用自己的方式活著,過自己的生活。

對此我並無多大信心,畢竟自己就是和社會不和諧相處的存在,一個遭社會排擠的人,如何靠著社會的關係和制度,討一口飯吃?還真是,有難度。

算了,就讓我繼續胡說八道,鬱鬱度日,反正日子也不會長久的了。只剩下不到幾十年的時間,又能夠做得了甚麼。

上星期看了溥儀,well,那套重製版的溥儀,然後想:幸好我不是他。

真的喔,雖然我不停又不停地埋怨自己的命運,然而看到溥儀的人生,會想,如果我是他,大概會痛苦到早就了結了自己吧。一個自出生開始就被囚禁的男人,鐘愛的事物永恆地離開自己,總是在現代中國史的風暴中心,一切風起雲擁,既是以他旋轉,也又卻是在邊沿,無力左右。

如果我是他,我會變得怎樣呢?還好我不是他。這算是生命中不幸中的大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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