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失有幾多

病了好幾天,覺得自己恐怕無法再接受精神上的挫敗。

周日陪著同事大S去鵝頸橋打小人,然後午飯,講了些最近工作和生活面對的問題。我說,最近常常覺得自己怎麼努力都沒用,得不到想要的東西。以往也有這種感覺,不過會告訴自己,只要我學習更多技能,專心做事,就不會落入這個困局。

剛畢業出來那幾年,甚麼牛鬼蛇神都見過。工作不認真被多次裁員的人,靠把口搵食令團隊烏煙障氣的人,不聽別人勸諌一意孤行犯下大錯的人,用詠春很大力拍打我的老闆,三次辭職居然還在回到同一家公司做同一個職位的主管……

這些人現在依舊在舊公司活得好好的。

最近公司的會計經理,直接令我崩潰。他可以寄錯支票,遺失發票,不交公司電話費……每月領著30K的薪水,2點吃飯,4:30才現身。他結了婚,兩個孩子,供一層樓。跟我同年。我在問,為什麼我待人以善,卻還是孤身一人。

待人以善也許只是我自己一個這樣想。但…嘛,至少我覺得我和很多人都聊得來,對於想追求的事物,投放了適切的努力。想來想去,就是別人不想理我而已,覺得我無聊,不喝酒又不看球,常人的娛樂和社交都不喜歡。

大S說,你最近怎麼了?以前你都不會這樣想。我也不曉得,是不是年紀大呢?忽然意識到自己。大S說,也可能是,但你的性格真的適合一個人喔,你常說著要去流浪,去其他地方寫文章,女人要的是穩定,怎麼可以理你?

我想了想,是嗎。那也沒辦法。反正我不會改變自己,也改變不了。只好繼續。

年底,工作到了盡頭,一年期的project,快要跑不下去了。老闆沒想到變現的方法,給我講話愈來愈難聽。我說了好多次,所有行政措施我已經準備好,至於要怎麼賣,怎樣賣,那是他負責的事。

這個老闆不是第一次了。把責任推給基層。我心知不能跟他長久下去,不過暫時我需要薪水,唯有保持著虛假的面具。暫時領著薪水再說。

我有想過找工作,的確有一兩家公司開始跟我聯絡。經歷過2018年,我很明白自己不適合組織裡面生存,如果不能在組織之中生存,就得想個辦法,獨立於外地活著。不受威脅,不受左右。

這件事在我腦海裡盤旋一年有多,開始接近實現的時刻了。如今大抵儲夠了錢,明年可以搬一個更好的地方,能夠免費泊車,可以接一些uber,來往機場的乘客。等等等等。這是我邁向自己的初步構想,是否能成真?不知道。但我一定要拼命,讓它至少能維持一定水平的收入。

雖然朋友說,能借錢讓我快速達成這件事。不過我想了想,還是靠自己比較好,最多問銀行借。不然我沒有動力還錢。

往後要做的,便是調整思維。大學畢業十年,我的想法沒太大改變,想找一間公司,可讓我排排版,寫寫稿,薪水夠交租和買書就好了。其他房子呀甚麼的,我都可以不要。

現在要改變這種思維模式了。要一台車,不能只靠原本的方法賺錢,要想辦法賺錢。為了自由,不能再固步自封,覺得本來的小日子挺好就繼續。

另一方面,前年寫過的文章,那篇學車文。最近有讀者後台inbox,分享考車的苦與樂。他當爸爸了,想趕快考到牌,載小孩出門。 真好。

我覺得這才是文字真正的力量,傳達生活,分享彼此的想法。這些事情,比起錢重要得多。錢固然也重要,生存就需要錢。不過這不是我寫作的初心。我想永遠都能維持著初心,那就只好把這份初心與生存分割,或者埋葬。

平安夜過去,一夜的不平安。軍警治港,大家過時過節都要反抗。人心肉做,我的身體又不是太好。有時候日子過得苦,不開心,會想,呀,如果我還在舊公司那多好,至少平安,不會受到經濟環境影響。

當然,只是想一想而己。我知道不可能。又會想,這些年來累積了這麼多技能,卻為何其他人都覺得不必要,沒有人重視或者珍惜我。

或者是有的。我說一月去台灣,麗說,抽一天陪我到處走走。我說不必了,她上班,大家吃個晚飯就好。那再說。

我覺得人的喜樂與平安,建基在你自己想過的生活,想要的東西有沒有得到。我覺得我沒有,所以不開心。但也不全然沒有,不然也不會活到現在。當然對我來講生命和生存從來都不是值得珍惜的東西。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得到了真正的自由。也許我就不會這麼苦惱。但若果因為這樣而讓自己眷戀這個不可愛的虛假的人生。那又何必。

講了一堆,好像也理不出甚麼頭緒。這個星期很勤勞,寫了兩篇影評。不過我覺得寫得不好。最近讀書少,沒能夠好好組織文章的脈絡,有點亂。好吧,碎碎唸暫時到這邊。還要繼續努力寫。

不然我也不曉得還有甚麼可以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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