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十年後才發現自己追求的不適合

肥灰說工作只為錢沒有別的目的。


大學時同時打三份工,同時讀書。每日生活在惶恐之中,任何一份工作斷掉,或者別人的幫助中斷,學業立時會中斷。漫長的四年,我戴上了好幾副不同面具,為的是維持生活,好多次面臨經濟斷絕,學業中斷。當時最希望的,就是安居樂業。希望畢業後找到一份喜歡的工作,穩定收入,趕快安居樂業。

工作過來的這十年,並不快樂。我有了穩定收入,有了付錢就住得起的居所,有錢買我想要的MAC BOOK 相機、鏡頭,睡到了我想要的無印的床,學習許多不同技能。人卻愈來愈絕望,愈來愈覺得前面沒有出路。我問過自己好多次,性格問題?工作問題?不夠努力的問題?待人處事問題?對現實期望大高?對事情想法太多?熊醫師說:「你忘記了甚麼叫開心。」

當我再次離開全職工作,回復兼職狀況之時,朋友說我的狀態和之前完全不同。全職工作時我長期處於情緒勒索之中,不服從上司,不討好同事,就無法融入環境,工作掉失,經濟立時出問題。兼職時我覺得無所謂,反正是兼職,有與沒有也算不得甚麼。也驚訝自己喜歡每天清掉工作,兼職一天算一天的錢,不用把事情留到第二天,或因行政程序,押後處理。第二天再換一個工作場所,做一些新的事情,解決新的問題。

這明明是大學時極力避免的狀況。

我想了好久,因為全職工作,純粹按照上司指示行動。若是不合上司心意,便會遭到打擊與批評。一旦工作掉失,明天的經濟立即成問題。兼職的問題更嚴重,老闆不用你,不需要通知期,預定的工作也可以臨時取消。可是在兼職裡面,我得到平時沒有的滿足感。如果做得不好,老闆下次就不會用。老闆持續找我,證明我還在是能力可以吧,有存在價值吧。

更有甚之,在反省和檢討過程中,我發現自己不喜歡案頭工作。不,做書的熱情還在,仍然熾熱。可是我厭倦了公司文化和無日無終的電郵來回,進退貨確認,做一個設計,報價兩星期,出支票一個月,前前後後兩個月才起了初稿。反而我出門做導賞,帶大家去玩,吃東西,拍照,沒有人說過不好。

忽然發現,我的工作喜好,遷移了。或者說,我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模式和我的本性並不相合。當我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還真的相當地驚訝,回想到過去工作種種辛酸,也許正和這類事件有關。我一直在做着自己以為喜歡的事情,艱難地堅持下來的東西,並非自己所求。我擅長的事情自己又無法變成工作養活自己的話 。那麼,再往後的路要怎麼安排?要怎麼走,得好好想一想才是。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