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舒服,可能情緒波動太大。打艋舺的影評,整個下午才打了二百字,明天得去圖書館,找些資料,把它完成。
中午收到阿琼SMS,說明天家聚。我想,不是吧!明天家聚今天通知?打電話給阿成,阿成說︰「哎唷!我們以為有人通知你,今晚6點半家聚啦。」我問︰「今晚?今晚我可能在高雄。」他說︰「我也不知道在哪裡啦!你問她。」我打電話過去,她關機,沒接。我問阿祖,有沒有收到通知,阿祖說電話不知哪去了。我火大,埋怨幾句,阿祖「哦」一聲,出門游泳去了。
雖然我一下子就能猜到十個左右他們行事的理由和動機,但無論那一個我都只會歸結於幼稚。幼稚也好不幼稚也好,樂觀一點的看法是,終有一天會成熟,等到他們成熟,又要花多少年?多少時間多少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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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我總是「幼稚、幼稚」的掛在口邊,看作幼稚的人罪大惡極。老是批評其他人看事物不立體不完整不客觀……剛才爆石時,聽見阿琼要出門,我突然在想︰或者我羨慕她們。
羨慕嗎?我已經不可能像阿成那樣,隨隨便便找個人拍拖。他們還在學習階段,無論對方是誰,都能學到很多,而且在他們的年紀,快樂、刺激就好。我不能像他們,喜歡就隨便批評別人,人身攻擊也好,亂言亂語也好,罵得爽,做人痛快。如今我每次罵人都會想清想楚,心底將對錯劃分清楚,才敢開口。工作也是,看見有些同事不太在意,反正工作對她們而言只是零花錢,拿來買衣服買包包去旅行,真正學費呀吃飯呀甚麼的還有父母。
這幾年,我總是工作第一,工作第一,老闆叫我加班,我不考慮就去。老師叫我多接一份,我不考慮工作時數,就去。不是說工作無益,至少比起那些把時間花在跑活動,累積一堆不必要的經驗和幾年就消散的人緣,我想,幫老師做研究,和客人結一點書緣,更好。只是,我好像在忙碌中忘記了自己。
和阿東談起學弟妹,他也很生氣。我感覺很差,好像過去歷史系僑生互相關懷的傳統在我手中斷掉,阿東安慰我說︰「他們如此選擇,到時候出事,看誰會幫忙!」我當然覺得他們不會有甚麼事,時代不同了,再也找不到阿東那樣的例子,也不會出現我這麼麻煩的人。我也不希望他們會出意外,如果他們有事我會比他們更難過。所以阿東說︰「我覺得我們氣量更高!」氣量!我喜歡這個詞。
前兩天約肥康和靖魚去高雄看皮克斯,本來約好,但她們昨天回絕了。意料中事,所以我沒有請假。我也明白,其實大部份人只把我當作心靈治療師,反正我很閒,又總是很冷靜地說道理。連最基本的友誼也說不上。
我總是太在意其他人的事,覺得苦難不應出現在他們身上,有甚麼苦難就交由我承擔吧!大家快快樂樂地工作、吃飯、戀愛,有錯折也好,有說不過的道理也好,總有辦法解決。現實是,許多事情不由得人主宰,許多東西不是我想就可以如願。這些東西我以前明白,但一直不當作一回事,當現實來臨,那種無力感,那種感傷,總是無法排解。
「怎可能一生沒有意外?沒有錯折怎會成長?」老師這樣說。最近我心裡不解,問老師,老師總是用她過來的經驗告訴我︰「也許這是很無奈的說法,可世界總會自然淘汰,人最後甚麼都帶不走,老來回憶,一切都是經驗。」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經驗。多麼無力的說法。經驗不為人知是無用的。每次其他人不聽我的話,想想看我又聽過誰的話了?出了意外,我都會很悔疚,覺得一定是我犯錯才做成他們受傷,雖然那是他們的選擇,而我之所以預言成真只因為大家都無法擺脫某種籠牢。我的悲傷從而擴展至對世界的仇恨和自虐。然後,我帶著這種情緒,帶著多種愁緒,拿起了筆,手提貼著鍵盤,一字又一字也打下了塵世的喜怒哀樂。耳邊播放林一峰跌盪過後的豁達,掌中流露內心深處仍然澎湃的情感。
經驗無用,除非說出來,訴緒文本。或者別人讀到已經太晚,但至少讓他們知道,世界上還有人經歷過類似的痛和折磨,帶著吾道不孤的感情,邁向人生另一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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