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責的哥哥─讀張大春《我妹妹》

今早休息,其實晚了起床,因此沒去老師那邊打工。昨天想寫一篇淺論大陸歷史論著出版情況的短文,但想了想,還是先把上星期寫好的讀後感打出來再說。
我妹妹的圖像
張大春《我妹妹》再版,瑪莉學姐取笑我是因為封面那雙白晢的腿才買的。我頗為心虛︰「哪有!你看到雙腳,我看到的是『張大春』。」那雙腿一定過了23歲的模特兒的,蒼白和不自然的色調明顯是長年不接觸陽光和化妝加上攝影師採光而成。其實我判斷模特兒年齡的依據不是腳,而是手。那雙手不屬於21歲以下的少女的,缺少稚氣卻有著剛進社會的老練,又欠缺成熟的圓潤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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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內容和正題。書後附二評,儘是渲染此書為何是憂傷的青春文學,北一女教師那篇文章,暴露了她中文系背景的事實,用虛無的詞語點染不具象的小說本體。楊照則將此書置於張大春的創作脈絡來分析和評斷,然而兩者的主題均是兩個字「憂傷」,等同張愛玲即是「蒼涼」的概斷。說實話,從《我妹妹》中,我讀不出憂傷。
如今傷痕氾濫,張大春的「憂傷」相較郭敬明、安妮寶貝等,明顯太老了!既年老又老成,仿佛是中年漢離開青春的迷宮後回憶往昔的文字。《我妹妹》當中的主題是憂鬱的叛逆。沒錯,青春期的叛逆、抑鬱和憂傷多於憤離。青年人面對社會和成人施加自身的象徵意義不太了解,他們害怕被他人定型,卻無法給自己定位。為自己定位的焦慮,對外力干擾的反作用力,使得青少年閉鎖而排斥地尋找出路,怎麼也找不到反使自己抑鬱,這種抑鬱久而久之成為壓力,最終爆發就是所謂反叛的青春。其實不打破蛋殼哪來缺口?沒有缺口哪來的路?鐅開蛋殼畢竟要靠自己。
《我妹妹》講的正是這樣的故事。大頭春和妹妹均於閉鎖青春之中,不同處在於妹妹借各式各樣的問題剖析大春,像鑿子,鑿穿大頭春的蛋殼。妹妹亦希望從哥哥答案中尋得蛛絲馬跡打破殼,尋得路子,但哥哥從不正面回應,只好透過各種手段,甚至不惜懷孕來解構自己,藉此了解父母為何誕下自己的理由(她不知道父母生下她是沒理由的,證明她尚未成人)。因此,妹妹的確是哥哥的禮物,反觀哥哥未能為妹妹解困,導致她人生的階級損毀一段,責任在所難免。
此書想版時想必是哄動的,不論青少年觀點,單從打破時間的敘事技巧,可知張大春的文筆和組織能力。然而近年青春文學太多,張大春文字質樸簡潔,質樸是成人專利而非青少年。青春的憂愁必定建期於繁瑣。不然,為了生活拼搏,除生存外沒其他選擇路可走,誰有空怨天尤人?若非吃飽飯等拉屎的年青,誰有空為那些解也解不通,猜也猜不透的疑團迷惑?因此青春的文字繁複瑣碎幾乎已成定律,成人眼中一堆無病呻吟,只關注自身以致內容空洞匱乏同一件小事重覆好幾十次,這才是青春的本質。因此,黃貽興的長句、性描寫、充滿張力的結構和象徵意義,全部砌起來也好單一也好,都勝過《我妹妹》不痛不癢的佈置。不能說張大春及不上年輕一輩,只能說,時代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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