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期忽然想念前同事。嘛，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以前那個誰在的時候真好。這星期恐怕是所有決策都不順暢所致。某日在工作時突然又有種感覺，怎麼每次到最後妥協的都是我。
就像「無論怎麼做都滿足不了其他人」，這次突然「叮」了一聲，係囉，點解呢？不如講一件舊事。
早幾年和兩個舊同事，嘛其中一位就是要打男朋友小人的同事。大家說着合力去做一個每天一點負能量的平台。好快敲定了方向，每星期三個po，投了三百元進去。每人一星期一po，我負責出po之餘做圖。就這麼跑三個月，大家出po的間隔愈來愈疏。我也疏了，由星期三變星期四，但大抵還是有出。到第四個月，只剩我一個還在出。同事說：
還要繼續嗎？
我一呆，嗯？有說過要停嗎？
既然這麼說就是停了吧，但好像大家都沒甚麼反應。我又出了一po，直到第五個月完全終結為止。
這日和沙倫吃飯時，她說同事要求她再做一條片宣傳系所。她說，現在已經有六條片在手喔，你要做新片會排到好後。同事支支吾吾就算了。
「拒絕真的好重要。」
我懷念的那位舊同事，給她一個代號，同事L好了。她剛上任時曾經說過：「我愈黎愈好似你咁，乜都話好，乜都yes。」當時我沒發現這個毛病。想了想，的確如此，因為這些年來不say yes，最後完蛋的還是自己。
新同事上場，她是個比較聽同事意見的人，總之每事問。問完之後就要求我執行。這本來沒甚麼大問題，只不過給她意見的人們，自己不負責任，滿足了他，仍是不滿意，她又跑來找我，要求我繼續修正。她講了我又不能不做，然後我又覺得之前做的事情完全白費。
這麼講可能傷人，但就我的工作範疇而言，強硬的同事是比較好。情況就如餐廳客人，吃了一盤蟹，剩一個蟹蓋，把侍應招來，說這盆蟹臭的，賠一盤新的過來。這時就看同事怎麼處理了。你永遠都有選擇。
順道客人意見，廚子不服。不順從客人，客人投訴。不可能兩全其美。我在想，有時就是客服經驗是否足夠。捉得住客人的想法，不卑不亢地應付過去我的方法永遠是維護同事優先，畢竟工作的是自己人，不是街外人。街外人投訴一次就要改系統⋯⋯那麼以為把螃蟹從餐單消除吧。
沙倫拒絕了，工作會少一點。我拒絕了，丟掉工作。
圓周說，這是夢魘。
羅拉決定去加拿大，我舉腳支持。她本來就是加拿大讀書畢業，那些年留下不容易便回了香港。她分享了那些年的感受，對香港政府的感覺，衡量過現實，便去了。
坦白講我覺得任何一個擺脫目前景況的人都很厲害，很勇敢。無論是人渣或聖人，敢於前往新地方開展新生活，都是好事⋯⋯我目前就不敢了。
羅拉引導我，你覺得香港有甚麼值得留下？先別講到定居這麼遙遠的事情。我的想法是先拿到一個身分。之後的事之後再說。如果你要去一個地方，你會想要興趣，抑或謀生？
她的話填補了我好多的想法。畢竟我的出走也不止一次，結果都不怎麼好。回來打工的這些年，其實也不怎麼好。你問我的想法，始終回到2018年的想法，去到外國要做自己能謀生的事業。2018年得到的結論是開車，做一些觀光業。最近的想法是假如留在香港，考個牌去開圖書車——死也要和書有點關係。
我不知哪一個想法比較實際，這輩子似乎都沒想過些實際事情，沒做過甚麼實際事情。例如十幾歲時，想着要去流浪。現在也想去流浪，但去了之後，發現流浪會餓死。不似得其他人那麼麻利討得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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