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朋友看《雲圖》

副總老屈,新年假和二月份所有紅假,幾乎每天都要上班,所以昨天變成了假期前最後一天休假,而我渡假的方法,沒甚麼好得過和有趣的朋友,看精彩的電影。
上回和南姐雞翼看《孤星淚》,戲前有《雲圖》預告片,那時候我就決定要進戲院看這部戲。

雞翼對《雲圖》也很感興趣,沒兩天就fb告訴我,她已經下載了。我叫她燒一片光碟給我,她斷然說不……這就是免費幫人補習N年的回報。
還好一下子就約到了肥妹和 +Ari Chen ,嘿!還真是約對了。上次Ari配瑤瑤,事後瑤瑤念了幾句我和Ari聊天時她沒辦法插嘴,而肥妹和Air自動波聊天,讓我能好好回味電影的餘韻。
以下文字含大量劇透,慎入。

《雲圖》是自《奇幻逆緣》(The Curious Case of Benjamin Button)以來最精彩的文藝電影,幾乎把荷里活能夠數得出的技巧和內容全部融合在一部戲裡面。當然,如果以藝術成就而言,《奇幻逆緣》比較高,《雲圖》則比較容易消化。
先說說缺點。畫面和規模《雲圖》都是上乘之作,但總覺得有一點點不足。亮麗的畫面只是光,而不亮,譬如拍音樂家Vyvyan Ayrs待的城堡,光是夠光了,但不麗,沒辦營造它主人和它共有的獨特氛圍。換個角度去想,同一座城堡後來變成老人院,氣氛和格調幾乎一樣,也是另一種把時光凝定的方式,卻沒能體會變遷。磅礡的氣勢也略賺不足,例如Adam Ewing待的船(名字忘了),高角度拍全船景觀時,遠遠不及Pirates of the Caribbean,沒有宏偉和莊觀的感覺。這些是攝影師的問題。畫面細緻亦令人有略嫌不足的感覺,比如Luisa Rey的房間,同樣是室內場景,沒一個鏡頭的細節能及得上Hugo。可能是鏡頭停留時間太短之故。
第二個嚴重缺憾是字幕,強烈希望電影公司以後不要用喜劇的翻譯安排在文藝片內。都不是怎麼搞的,既是文藝片,就應該用文學的語言來做字幕。可是字幕裡面居然大量出現「好采」等俚俗語言,如果是針對特定時空所作的安排,亦即,在Timothy Cavendish那個比較灰諧的故事用「好采」,在The Pacific Journal of Adam Ewing那個時空用「幸好」。可惜…不是,我英文不好,半廣東話的中文字幕又看到蛋痛,還有不少錯字(Zachry和Meronym其中一幕山嶺對話出現「癈話」)……DVD我會買台灣版的,謝謝。


批了一堆,是時候進入正題。一句話︰趕快去看
荷里活宣傳公司胡亂剪宣傳片鬧笑話,已成慣例。肥妹說看了預告片完全不知道在講甚麼,知道我這個當學長的從不「老點」她,才答應來看。最初看預告,我以為是一個輪迴六段時空的愛情故事,原來不是。戲結束,工作人員名單徐徐上升,戲院燈沒有亮起,我呆呆的不敢動。幸好沒走,寶物沉歸底,演員名單揭曉,原來是同一班演員,出演不同時空的角色。難怪戲中的角色老是有點眼熟,可是肥瘦、膚色有別,因此不敢肯定。鏡像揭曉那一刻的驚喜、讚嘆,我頓時生起一個念頭︰請給它一個最佳特技化妝奬。用同一個演員出演不同角色,又不落俗套,實在很有意思,也是影像藝術獨有的技俩。文字媒體大概只能透過使用同一個名字安放在不同故事,混淆視聽。
以為《雲圖》是,或只是愛情故事,就太看輕了它內在的含意。六個故事有兩個最常出現,似乎是最密切的連結點︰雲圖和文字。Adam Ewing的船上日記之後成書,變成Robert Frobisher的讀物,後來又似乎變成Luisa Rey讀的信件(只在預告片出現)。雲圖則以雲圖六重奏、雲圖通訊站等各種形態出現。可是,這些全都是迷惑觀眾的技俩。
故事最深刻是表達不同時代、不同人的追求,對未來的希望和反對奴隸。從反對奴隸開始說明相對簡單。按時序出現,「奴隸」先後是︰黑奴、學徒、真相、老人、合成人、生命。相對地,各時空的主角施展混身解說,憑着一個信念,衝破障礙,打破成為「奴隸」的宿命。奴隸同時反映在肉體和精神層面,「星美」的故事最容易說明,每一個合成人甚至純血人都活在既定的程序和想法之下,生死不由己,思想遭禁固。星美為了打破所有人的既定想法,不惜犧牲。因為她捨身,信念經幾歷幾個世代,給Meronym接收,令人類得以擺脫命運,離開地球,延續生命。
《雲圖》用最繁複的方法傳遞簡單的信念,恐怕不是很多人能看懂,最後只懂驚嘆特技、場面和化妝,埋怨不知道故事講甚麼。這才是《雲圖》最值得入場觀賞之處,一般時空交錯的凌散故事,往往以大解迷、大團結作結從而維繫故事完整,但《雲圖》沒有。凌散的故事到最後還是凌散,然而散場後,能感受到整體。

延伸資訊︰
  1. IMDb︰雲圖,Cloud Atlas
  2. 維基︰Cloud Atlas(角色名字和基本資料出處)
  3. Ooparts︰早知不看孤星淚
給看不懂雲圖的人︰
  1. 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巿命運交織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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