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業半年

與好爺去了趟南部小旅行，其實我不想和他去，但自己一個又沒有能力負擔旅費。便拉着他和披頭一道去了。不算是一趟很好的旅程，心裡面diu曬鬼，但表面當然沒有發作。主要想去的景點都去了，差一兩個沒去到。他中途改了路線，要原路折返去買肉包。講到天上有地下無，呃⋯⋯好巿多的包子。

原本是打算他去台灣之後就不聯絡了。這些年過去了，合不來的事情比想像中多。最煩是開車，明明高速限110，我開90（前面有車撞住），此時超速警告，出口道路60KM，他拼命加瘋狂叫我收油。一收就撞。他又很愛開快車，每次都快到miss咗個路口。青馬大橋觀景台，來來回回miss了三次，第四次才成功轉入去。一定要行快線，不熟路也要超速⋯⋯

這些東西是慢慢累積的。五六年過去，講過了改不了，也就拉倒。

新年後他回港，某日突然message我，如何辦居留證。我O L曬嘴，吓我辦證時你send咗一堆youtube比我，你又話自己18年申請過，怎麼現在反過來問我？我忍了下去，教了他三天，他才「覺得」開竅，辧了下去。其實我叫他不要辦證，因為一旦居留條件改變，他現在學位很可能就沒了。但⋯他要做，我也阻止不了。到時如果真的校方不OK，那再說。

披頭也是神奇。在台第四年沒有融入台灣生活。他不喜歡吃的東西，會下單，然後放枱面不吃。出入從來只搭高鐵。沒機車牌也不懂開車（但會批評你開車技術）。語言能力就算了。我認識他時，他經已五年沒有工作，連同現在是九年。嗯，他還住公屋呢在HK。真心羨慕不是假的。完全沒聽說過他要工作，他會缺錢。

這趟旅行是我當車手陪他們散心。他們對於景點沒興趣，當地風土人情沒興趣。那麼美的大海，細砂，無雲的藍天。半年前和耶撚去長洲也是如此，港人典型旅遊作風，從1點吃到8點，沒停過。難怪大澳變了掃街澳，甚麼特別都沒了。原來的產業漁港文化都變了沙翁魚蛋文化。這個城巿還要庸俗多久。

呻完，我只怪自己沒錢沒能力，不怪甚麼。但我大約也預計到，幾年後，他們仍然是維持這個樣子。我也差不了多少。即使我不斷學習，鍛鍊技術好像也無法突破甚麼似的。自己既不開心又不舒坦。

銀行戶口剩下最後3000元。開業兩年，只接到三單工作。查究原因自然是ABCDEFG沒有做到，沒有做好。那⋯⋯還繼續做人幹嘛？

不過這半年的日子算是過去十年以來過得比較寫意的日子。沒有人理我，沒有受老闆擺佈指使，也沒有甚麼生病，身體有問題。睡覺會睡到七點，一覺訓醒。真的，除了去旅行沒試過睡這麼久。

而且通勤時間很短，省下來的時間，做做模型，看看書，寫寫字。去附近的點觀光，拍照，修圖，寫文章。偶爾打開電腦，排一排demo，證明一下自己能力。一旦開始製作就停不下來的感覺。

雖說一些打算賣錢的攻略，做了兩個月還沒做出來⋯⋯全靠自己獨力完成真有點吃力。不過也是快樂的一部分。當然我也想早點完成可以早點上架販售⋯⋯不過按照我的吸客能力，要吸引到人來買真的非常渺茫。在這個網絡時代寫了十幾年網文，能夠每一篇都不超過20 views，可算是奇蹟。

還未賺夠錢報實習班，說話我還未查成績。晚一點再說。本來想去台北實習，但想了想，還是留在中部，交通費省一些較好。但首先還是要賺到錢。

見了一份採訪攝影的工作，講着講着講到錢。開始說沒能給太多，我覺得OK嘛就看case。講完這個又講，可能沒有交通費。我想了想，嗯，還是答看case的性質。收線後想，那是幹嘛？

開頭我以為真的是新聞採訪，或人物專訪。那沒差。講兩講原來是有客戶的，那麼你接商業的東西為甚麼沒薪水給我？連交通費都沒有？那⋯⋯真的只能再說了。

嗯。又是我說話不動聽，不吸引，沒有讓人看下去的感覺。所以也沒有願意聽我講話。我甚麼都不是。

事情一再上演，我大概是接受了，一直做白工做到連吃飯都成問題。這一定不是好事。但我無法改變。以前還會想，要努力突破這種狀況，努力考證照，努力轉工。十年了⋯⋯如今我覺得不會改變。無論再多努力也好，也都不會有甚麼不一樣。只要我還是我就沒有不一樣，唯一的方法就只有我不是我。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