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常常做夢，夢到很多關於合作、金錢的夢。每個夢都好奇怪，有個是跟一個很久不見的親戚去買麥當勞，親戚的仇家居然找上門尋仇。後來不知道，睡了。覺得這個夢有夠奇怪，想想早幾年也夢到過，自己去麥當勞買東西，漏單，生氣到爆。
我當然希望有一個合作的機會，合作的單位能給我一些穩定的收入。或者兼職之類，至少讓我每個月有點收入，養活自己。所以有時候覺得香港有幾唔好，有一點係好好既，係香港我至少搵份工就可以養活自己。但之後要點行呢條路？真心唔知。到依家我都唔知。
咁…我個性好懶，我都知既。返工錢唔夠多，最緊要準時收工。返工對我嚟講其實都幾痛苦。如果份工好chur，自己又唔鐘意，就好痛苦了。
現在的狀況大約是，公司至少唔會好chur，九成時間都係準時收工(呢個好重要)。但收入真係維持唔到生計。依家每日都係到唸點樣有額外收入，唸到頭髮都白埋。生計都未穩定既情況之下，要開展其他事情，根本無乜可能。不過，唉，呻完，聽日都仲係要繼續行。
這幾天去拍了一輯照片，客戶很滿意，給了我五星評價，有點喜出望外。拍完後回到公司，又有一點小事情。我突然覺得，最近太悠閒，皮要緊繃一點。其實是有比這個月有比上個月底好一些，好一些些吧也好不到哪裡去。至少犯錯比較少。但那份怕做錯事的緊張感還依然在。
學姐最近家中變故，我們聊了好多，2018年以來聊得最多。這位學姐、上述的好爺和本文開端的蛋糕朋友，都是我書寫的對象。不過近來沒心情寫，等我解決萬年未解決的經濟問題再說。
某日參加一場聚會，一批台灣人成立的外勞關注小組。我是唯一中文流利的外國人，等到其他外勞移工分享後，他們點名要我講，我第一句說︰
「你們不會明白這種感覺。一個人在外地，隨時隨地失去工作，沒有錢，沒有地方住。馬立、立即流落街頭。做錯一點小事，就要遣返回原居地，不單止，你可能是借了錢，負了債出門的。一個小失誤，甚至算不上失誤，三四年努力付諸流水的感覺。沒有在外地生活過的人不會懂。」
然後我講了這位學姐的故事，在座的人面有難色。學姐是基督徒，當年讀書抽不到宿舍，教會一位傳導人很好心讓她住進自己的其中一套房子的雅房。她家境不富裕，考入台灣大學後持續打兩三份工，常常凌晨一兩點才下班，第二天接着上課。
某日夜裡，她回到雅房，發現自己的東西「都打包好」放在房間外，門鎖換了，進不去。她焦急地打電話給傳導人，傳導人說︰
「對喔，我親戚的女兒明天從美國回來，想請你搬走，找不到你咩，就先幫你打包好了。」
結果凌晨兩點，學姐去了另一位馬來西亞同學宿舍過夜。後來輾轉叫做解決問題，熬到大學畢業，至今快二十年，沒踏足過台灣。
我把學姐一部份故事講出來後，現場大家沒甚麼反應，不知怎麼反應或說「哦，一個故事囉。」電話裡我徵得學姐同意把她的故事講出來(七年前就問過了，如今她的經歷更豐富)。她說︰「你依家都幾好，台灣我就唔OK了。呢個世界好得意，台灣唔得，香港唔得，點解我嚟到美國就得？」
不禁回想，假如當年認識她、睇衰佢的人們，知道她今時今日的狀況，會有怎樣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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